相顾以忘言

开个小号,专门扔楼诚脑洞。大号是这个:群燕辞归。回复的时候用,被lof逼死。

不出本子。

【楼诚】芦花深处 08

不香……

下次更新大概在周末了。这周从明天开始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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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明楼和明诚坐着顾家的车出来,车行到一半停了,明楼说想下来走走,没两步路了,刚才喝的真有些醉了,走走舒服。顾家的人看明诚也还在呢,自然不太担心,只说二位先生小心了脚下。

明楼和明诚并肩在巷子里走了一段,再折返回去,走了条小路,绕回了另一条胡同,敲了三两下,果然来开门的就是张月印。

他们三个又等了西洋钟走了两个小时,谢培东才也从后门进来,这才算正式的见一面。

谢培东对明楼和明诚的身份所知不详,只知道两个人明面上的身份是国民党教育界和经济界的官员,这次来自然也是为了央行北平分行金库的转移。

远在西南战略转移的中央对此无能为力,但是这一次北平金库财富转移的多少却是相当重要的情报。而这一份情报,就掌握在谢培东的手里。

在即将到来的黑暗面前,这一次金库转移很快就会演变为北平各方利益的角逐,有人想留下自己的财富,有人想偷走别人的财富,方步亭一次将事情闹上明面儿也并非不好,只怕这位方行长也有自己的打算,根本不想为这次金库转移可能出现的任何矛盾顶雷。

有些阴沟里的事情,根本谈不上,经济二字。

方步亭是个聪明人,谢培东不可能出来太久。四人说完该说的也该散了。

明楼带着明诚回家,走进自家胡同心才终于定了。

这一夜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隐隐的又是阴云密布,想来天亮了又是一场大雨。巷子里太暗,两人走着一半靠摸索,明楼又怕人摔了,两个人手拉着手。

明诚竟然会想,也许未来无比黑暗的一段日子,两个人就会是这样,拉着手,在黑暗里摸索。

明诚说,哥,蒋先生跟我说,孙先生就是在顾大使的宅子去世的,就是二楼那个房间,所以他才上去看看。

当时明诚躲在门口,却见蒋孟邻站在房间正中间的脚踏前出神。

明诚也不知道该不该打扰了这位北大校长,等了一会儿却忽然听蒋校长说,进来吧,我知道你在。

明诚进了屋,蒋孟邻抬眼看了看他,年既半百的先生相当瘦削,头发已有一半花白,满眼探究,开口却问他,你和你兄长,是特务处的人?

明诚段没想到蒋孟邻一开口便是问他这些,不由得瞠目结舌。恍然间明诚才想起这位北大校长曾经也是国父的秘书,常伴国父身边多年,多少年世事沉浮,这点儿眼力还是有的。

然后他就听蒋先生又跟他说,算了,当我没问,我不该问。可你也是个孩子,不是吗?你兄长怎么舍得让你做这些?

明诚想了想,跟他说,那是在我自己的选择,我兄长他不允许。

蒋先生问他为什么,他说是为了报国,蒋先生沉默了片刻,又突然问他,明小先生,你可知国父的遗言是什么吗?

明诚牵着明楼的手,走在黑暗里,也问明楼,大哥,你知道孙先生的遗言是什么吗?

明楼牵着他,终于迈过最后一个门槛。

明楼说,我知道的,孙先生说,和平,奋斗,救中国。

明诚动了动嘴,看着明楼终于摸到了吊灯的拉绳,眼睛受不了忽然四面皆白,半百老人在房间里的哀思又浮现在他的眼前,蒋先生当时问他也问他自己,我不知道能不能够活到先生遗愿成真的那一天。

 

回来的虽晚,明楼却丝毫没有睡意,想来第二天刚好无课,上回也同黎校长和方家打过招呼,下午去一次家访。

明诚躺在里面,背着他合上眼睛,过了半夜,明楼看了会儿书又饿了,起来转到后厨房,里面还有一碗井水凉过中午剩的红豆甜羹。

是明诚得空煮了一上午才弄好的,红豆煮的酥烂再搅成豆沙再煮,细细的豆沙宛若凝脂,还加了两勺桂花糖。

明楼在院子里吃过再回屋,本来轻手轻脚的,还是吵醒了明诚。

明诚半睁着眼睛看看他,轻轻叫了他一声哥。

大概是夜色太温柔了,明楼温柔的吻着他,明诚伸了舌头进来,小小的舔,像只猫儿。

“……甜的。大哥又偷吃一碗甜羹?”

“……你没偷吃吗?”

这话转了三折还是有点儿露骨了,明诚慢慢心领神会,脸一点点红了。

明楼和明诚身上都有一层细汗,夏夜里抱在怀里竟然还有些凉凉的。

他们就像回到了苏州水乡的那一个一个夏夜,姐姐在屋里,三个弟弟在院子里,院子里凳子就一张,摆在石桌前,哥哥做了一着,明台坐不住,捅了个蚂蚁窝,他就坐在明楼的腿上,然而又好像只是一场不可言说的杏雨春梦。

然而梦里再温柔缱眷都比不上这一刻的如此切确美好。

连同明楼肩背上的伤痕,连同疼的那一部分也很美好。

明诚的膝盖收在明楼的腰上。

小时候磕了摔了,多少次握在手里上药,瘦骨嶙峋,像是捡回家的断了羽翼的雏鸟,怎样也养不好了。

然而,这个人,终究还是会有一天羽翼丰满。

他想他会飞出巢去,然而,他仍然是属于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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