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顾以忘言

开个小号,专门扔楼诚脑洞。大号是这个:群燕辞归。回复的时候用,被lof逼死。

不出本子。

【凌李】今日休沐 章三 03

我快被网络玩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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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这话一出口,凌远都觉出不对来了。

李熏然没说话,只是低着头,看看手中提着的宫灯,继续往前走,只是唇边那点儿哂笑,让凌远看个正着,可这哂笑却也不像是对他的,只好像是李熏然突然了悟了什么,可偏偏凌远根本不敢去想李熏然了悟的是什么。

不是不去想,想不通,而是不敢。

像心底的伤,结痂了,就怕再捅开。

回了房,李熏然翻了本李義山的诗集出来披衣坐在灯下读书,凌远看他垂着眼睛也看的有滋有味,看他眼角入勾,眼睑先是沉下去再轻飘飘的上来,长长的眼睫也垂着,含着幽深的瞳色像是含了一汪秋水。

李熏然的眼睛,很美。一个锦衣卫,偏偏是长了这样一双眼睛。

勾着书页的手也美,白皙修长,纤细干净,没有一处不妥帖,能拿笔也能拿刀。

掐在什么上,都好看。

就是掐在他肩上的时候,有点儿疼,偏偏眼睛被发带挡了,看不见。

书落在地上,荷包里装着玉佩,咚的一声落在脚踏上听着牙心疼。李熏然分开腿,跪坐在他身上,柔软又黏腻。

渴念丛生。

李熏然总想着,心总要守着,别过了界。

如今了悟,不是从没放在心上,只怕是颇费思量是真,是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罢了。

罢了。

目不能见,可不妨凌远将他那一声叹息堵在口里,发带上终于蹭上了他的泪,透了一层也透不到他眼底,终究无人知晓。凌远轻轻拦着他的头,摸索着亲过他的鼻梁额角,缓缓地在额头亲了又亲。

李熏然在心里哂笑,好像这些怜惜都跟真的一样,那些情情爱爱好像也都是真的从心底长出来的一样。

 

从京城到苏州,走京杭运河并不遥远,锦衣卫的生意走船,没几个江湖人士敢来找不痛快的。一路上薄靳言真是眼高于顶,什么也不屑多说,凌远总不好抽了疯找他凭吊江月,可李熏然也不知怎么了,原本活泛的人,这几日也越发沉默,躲着他抓不到人,凌远自己坐在船舷上喝酒,竟然又觉得身上那点儿久不见的形影相吊又凄凄惨惨的回来了。凌远私底下找薄靳言想让他长长眼,看看熏然这是怎么了,薄靳言淡淡看他一眼,再看看磨着刀的小锦衣卫。淡然跟他说,看你真的当他是友人吗?凌远觉得自己还是脑子抽了风。

这一夜晚上断断续续听了一夜的渔歌,梦里渔歌都没停下,早上昏昏然醒来,已是听了一耳朵吴侬软语,叫卖着河鲜菱角。凌远起身整理的能见人了,出了船舱,十几里的竹排顿时映花了眼去。

竹筏上的姑娘们带着斗笠对着谁都是一水儿的笑。

陵园想起那年他来姑苏,师妹也是站在船上对他灿然一笑,那年师妹才七八岁,比他们这些男孩子还闹腾,不小心掉下水去,他们都不会水,还是水乡的少年郎跳下去救的人,不过想来都是太久远的事情了,凌远只还记得那小郎君长得唇红齿白衣料时兴又华贵,湿透了泡在水里活脱脱像只金鱼成了精,想来也是官宦人家的孩子,让他没忍住调戏了一句水仙欲上鲤鱼去。

“煮熟的菱角,吃吗?还有面。”

李熏然想是起的早了,轻功出去回来也方便,抱着一大筐热腾腾的菱角,手里另提了个食盒盖的严严实实的也挡不住令人食指大动的香味儿。

凌远接过他手里的食盒,心情大好。

“快靠岸了,上岸吃。”

薄靳言默默看着,默默跟着他俩,觉得他俩就是都是傻的,不过当局者迷嘛,也不能真怪他们。

三人坐在岸边茶馆开吃,秋日里吃到的第一鲜,菱角厚厚一层乌红的壳子剥了,露出白嫩鲜甜的肉来,一筐也不够三个男人吃的,幸好还有面吃。

汤汤水水的吃完,通身都畅快了不少。

谢了茶钱,三个人走在苏州繁华的街上,凌远看李熏然左看看右看看,不像是初到苏州,反而多是怀念。

“熏然不是头一回来?”

“我小时候长在苏州,直到十岁那年父亲调任。”李熏然点点头,“那时候小,很多事儿记不得了,就是有一回,我随娘亲去观礼,有个小姑娘掉水里了,我下去救人衣服湿透了,回家被娘亲责骂了一顿不说,更可气的是当时还有个小流氓调戏我,官话我也听不懂,说的什么水仙什么鱼。”

凌远被他狠狠噎了,也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他就是那个调戏人的小流氓。

“呵,赶紧走。”

薄靳言在后头又猜了个大概,看着这俩人简直牙疼。

凌李这才想起来后头还跟着个人呢,赶进往府衙去了。

暗喻给了锦衣卫,明面上,薄靳言才是代表朝廷而来的上官。

姑苏的父母官姓季,几人称一声季大人,也是个年轻人,前两年的进士,不像跟江南官场同流合污之人,只怕为人清高多被上官打压,这案子蹊跷,这位季大人怕枉顾人命才捅到刑部去的。季大人跟薄靳言执了礼移交卷宗,带着三人往牢里去了,只说这孩子太小明家的小公子天天来看,薄大人来的巧,人还没走呢。

牢房不大,关押的人也少,薄靳言和李熏然两个诏狱都没少出入,凌远也是牢房熟客,三人还多少瞧不上姑苏这点儿小地方。

往里走不远就看见牢门打开,明家小公子蹲在牢里,捧着碗粥,絮絮叨叨的说话,监牢里坐着个小孩儿,干干净净的,想来也没受什么刑讯逼供,乖乖坐在里面,明公子喂他一口就吃,只是双眼无神,不言不语。

“芦舟,这是刑部来的上官,薄靳言,薄郎中。”

明楼放下碗,起身行礼。

“学生明楼,字芦舟,见过大人。”

凌远看了明楼两眼,转眼去看牢里的孩子,那孩子好像没看见他们,低着头,也不像再看着什么。凌远弯腰进去,抓着孩子两个手,仔细看了看,拿出一套针刀来。

李熏然看着凌远掰开小孩儿的手指,锋利的针刀对着指尖扎了进去。

李熏然见多了诏狱里刑讯逼供,十指连心,这一招无甚新意,可骨头再硬的不叫出声来也能疼的全身发抖,凌远扎得又深又狠,可那孩子竟然依旧无动于衷,任由凌远顺着再扎了一针下去。

“你在做什么!”

明楼一把将孩子护在怀里,凌远抓着孩子手硬是没有放开。

“治病。”

凌远仔细看着小孩儿神色,第三针又扎了下去,这次小孩儿好像终于有了些知觉,在明楼怀里狠狠抖了一下。

第四针,第五针。

一只手扎完了,换另一只手。

小孩儿在凌远怀里狠狠抖了起来,第十针扎完,双眼合上又睁开,竟然呕出一口血来。

“……哥哥……”

“阿诚。”

小孩儿眼睛里终于不再混沌,躺在明楼怀里,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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