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顾以忘言

开个小号,专门扔楼诚脑洞。大号是这个:群燕辞归。回复的时候用,被lof逼死。

不出本子。

【凌李】今日休沐 章三02

想了一下李大人戏份那么多该有个名字了。

李子麟字元瑞

明代有位张子麟,是一代刑名之祖,借用一下。

案件依然非常简单。。。orz就为了谈恋爱而已。别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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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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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熏然他爹,是个远近闻名的好官,当年从任上转调刑部那也是上千百姓箪食相送的。明镜也是个好姑娘,会挑地方,顾忌了朝廷颜面。

李熏然他爹一瘸一拐的从轿子出来,旁边就是个混沌摊,他还怕人家小姑娘千里进京饿着,点了两碗馄饨给小姑娘吃,他坐在一旁看状纸。

写得好。字也好。

百字文不长条理分明却荡气回肠读得他能就下两大碗白米饭,字迹清秀隽丽该是正经临过卫夫人后又学过颜真卿,真想假公济私私藏了。

李熏然他爹等着小姑娘吃完汤都没有剩,才说,这是姑娘你写的?

明镜掏出帕子来擦擦嘴,点点头。

其实这事儿,前两天刚听浙江清吏司郎中薄靳言报过,说是姑苏明家父母二人被仆役砍死,经查凶手是明家少爷的贴身侍从,不过七岁,本该处凌迟之刑罚,不过按大明律老小废疾收赎一条,却出了些麻烦,地方官员不敢自断,这才一层层报上来,闻听上裁。当时刑部内部也是吵得火热,两位侍郎大人一个说七岁下不加刑,一个说加上肚子里的孩子是一家三口,死罪不能免,两位侍郎大人慷慨陈词,吐沫星子飞溅,差点往对方脸上拍书,薄靳言倒是一句话没说,干看着两位上司干仗。最后还是李大人座位老师居中调停拟定流刑,不过文书还没写。

可看这状纸上却说害死明家父母者并非一个七岁的孩子,而是另有隐情。

“他不过是你家一个仆从,如果查下去,难免会牵连你弟弟。”

李大人小心看着明镜脸色,却见明镜一张端秀的面孔上突然浮现悲愤之情。明镜起身再拜,额头触地。

“李大人,我姊弟二人承欢父母膝下,为人子女不查清父母死因,何以为孝?我弟弟明楼功名在身多有不便,我堂长兄一路暗中遣人送我入京,途中却多次遭人暗算,累得幼子失恃,这桩桩件件其中隐忧不足为外人道哉,还望大人明察,还生者清白。”

“……”李大人沉默了半天没出声,小姑娘也不起身,终于叹了口气说道,“明姑娘,你来求我,在心中,定然已有计较了,是不是?”

“……是。”

 

“明姑娘来的路上路过沈园,险些被人从高楼上推下去,累得她身旁的夫人坠楼而亡,留下年幼稚子,明姑娘和那孩子如今就在家里,令香,我同你娘已经交代过了。”

“爹,可是汪家?”

李熏然他爹默然,如今朝中内阁首辅周佛海在朝中党同伐异已不是一日两日,这一两年勾结内宦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今上并非不想惩治,奈何周佛海做事圆滑抓不住把柄,而江南汪家汪芙蕖正是周佛海连襟的内弟,这些年在江南与任上官员相互勾结沆瀣一气,明家惹上了江南这两年炙手可热的汪家,也真是够呛,不过这事儿估计全天下戴乌沙的都算上,也就李熏然他爹能管,毕竟李子麟是天子近臣,更曾经是那里十余年的父母官。

明镜拦他的轿子,绝不是偶然。

“明姑娘心中多有沟壑,只是这整件事盘根错节绝不简单,单单是我刑部难免有人从中掣肘,明日我会入宫请一道密旨,想来圣上定会令锦衣卫密查。令香,你带着凌大夫和薄郎中,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凌远是万万没想到李大人是这里等着他呢,不过一想色目人的案子,如此安排也并不奇怪,托了李大人和薄大人的福,只怕如今他在京城里仵作验尸的名声是要比金刀神医的名声还要响了。

两个人请安出来就往客房去了,李府客房独门独院,这些日子凌远客居在此,男女大防,李大人和李夫人定然已经另做安排,想来这一晚上又得跟李熏然凑合了。

果然明镜带着个孩子坐在院内石桌前等候二人。

此时明镜依然换下了孝服,穿着身藕色滚云边袄下系一条白罗绣裙,皓腕上带着一只羊脂玉镯,看似不过十七八岁比凌李二人小上一些,模样却俨然有一番大家风范,面容却又是标志的柳眉杏眼带着江南久久不能散去的灵动水气,明镜并非绝色佳人,可任是多少绝色佳人也难有她一分气度。他身边的孩子依然披麻戴孝,懵懵懂懂的跟着起身行礼。

“明小姐不必客气,可否将来龙去脉告知在下。”

李熏然连忙还礼,四人坐下说话。

李熏然跟明镜说话,凌远仔细瞧了瞧明镜脸色,转头又看看小孩儿,一耳朵听着,一边拿起桌上八仙果盘里两个船运刚来的橘子,逗着小孩儿玩儿。果然孩子太小,不出片刻就被他逗得起身追过来坐在凌远膝盖上,转身又玩儿起了李熏然垂下的发带,不过两下就被凌远按住了手,不许他接着玩,凌远另掏了个香囊给他,他是大夫,香囊里多的是凝神静气的药材,香囊拆散里面还有个纸包,包着一枚虫草拆出来放在孩子手里。

李熏然那边跟明镜说着话,事情的经过也明白了个大概。

前一日春寒料峭,明镜的父亲自外经商归家,也是因为妻子生产的日子近了,赶上日子回来照顾,那一日晚上,桂姨烧了很多好菜,都是父母亲平日里最喜欢吃的,只是明镜的父亲好似心中多有烦忧,明镜的母亲精神也不大好,两人便早早歇下,回房叙话。父母虽然歇下,可天色还早,桂姨带着阿诚在后院劈柴烧水,忙完了活计,母子两人坐在院子里,明镜在秀楼读书还听见桂姨还唱了首小曲儿哄阿诚,哄得阿诚睡着了再抱回房间。

谁知第二日,向来起早的父母都未曾起来,日上三竿也无人应答,到此时明镜方才有些担忧,带着桂姨推开父母房门,门甫一推开,一股浓烈的血腥之气迎面而来,转入内室,明镜如遭雷击:父母浑身血污倒在地上,早已没了气息,阿诚浑身是血的站在他父母的尸身中间,惨白着一张脸,面无表情,手里却还攥着一把沾满血污劈竹的砍刀。

明镜讲到父母过世,再坚韧的女孩子还是忍不住落泪,扭头用帕子拭去泪水,定了定神,才接着讲了下去。

明家出了事,官府第一时间派人来,明镜的弟弟明楼也从学堂赶回家里。府衙来人,勘验现场,问询证词,仵作证实阿诚手里的那柄砍刀就是杀人凶器。然则公堂之上,阿诚却一句话也不说,问什么也不答,可是证据确凿不容抵赖。

这其中自有蹊跷之处,只是那时明家姐弟父母刚刚惨死离世,草草入殓下葬,这种种蹊跷之处容不得人细想。没过两日汪家竟然找上门来,要收购明家所有布庄,明镜当即请来七位柜上掌柜,谁知这七人中竟然有五人倒戈汪家。明镜无法,只得再请来堂兄长明堂商量。明家纵横江南长达百年,明堂手中并非没有人脉,只是这一次,不管他怎样请托,竟然都如石沉大海。明堂又暗自托人去了湖广与广州,找寻明镜父亲往日旧识,这才知晓汪家图谋明家布庄丝绸生意已有不少时日。明堂本想息事宁人,明家两个姐弟,家大业大又不是养不起。却被明镜一语道破,眼看三宝太监第五次下南洋,汪家岂是仅仅看上了明家那些丝绸布庄,这次是布庄,那么以后呢?难道一次一次退让,最后将制香的祖业也拱手让人吗?

这才有了后来这一出明镜孤身入京当街拦轿。

明镜讲完,依然心绪难平。李熏然细细想来,也明白他爹是怎么个意思,这一次汪家敢对明家下手,无非是仗着周佛海撑腰,只是这一次锦衣卫要查,别说周佛海撑腰,只怕撑不了汪家也要惹得一身腥。

“岫明兄可还有什么要问明小姐的吗?”

“啊?”凌远逗着小孩子这才回过神来,看了看李熏然,再看看明镜,“明姑娘这几日晨起是否心神倦怠?小日子也不大准吧?”

“……”

李熏然默默瞪了凌远一眼,明镜也没料想到凌远竟会突然问起这些,只是手指搅着帕子,低声认了,眉头微微蹙起。

“……先生可有良方?”

“方子倒是其次。只是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凌远抱下怀中的孩子,由着孩子啃着自己的那一根一两万金的虫草。

“先生请说。”

“过刚易折,慧极必伤。”

 

两人告辞出了小院已是掌灯时分,虽然已到了秋日,李府花园里几从扶桑花却开得很好,艳艳的大红,映着园中灯龕,别有一番景致。

原来这花京城中也不曾有过,得亏了三宝太监下南洋带回,这才在京中盛开,想来也是一番因缘际会。

想来这世间万物,也都是如此,种因得果,勾连缱绻,红尘三千丈里,又有谁能真抛却种种以往,重新来过?

“岫明兄如此长吁短叹,是否得了相思?明小姐出身名门世家,与岫明兄也是门当户对,不若我去请娘亲与你说下这门亲事可好?”

李熏然自己都没发觉他这话里话外透着三分取笑里还有三分的不甘愿。凌远也没琢磨过味儿来,只觉得心头一跳,又忍不住逗他。

“令香可是呷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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