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顾以忘言

开个小号,专门扔楼诚脑洞。大号是这个:群燕辞归。回复的时候用,被lof逼死。

不出本子。

【凌李】今日休沐 章三0-1

我发现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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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三 月中霜里斗婵娟

0

姑苏明氏曾是前隋皇族遗脉,百年来战乱变迁,唐宋元明四朝到如今,明氏家族世代在江南经营,盛世而出,乱世而隐,永乐年间明氏已然成为姑苏最大的经商世家,家族产业钱庄商号遍布江南,甚至三宝太监四下南洋,宝船上外销的瓷器太半也出自明家祖业。

不过明楼的祖父并非长房长孙,再算到如今他父亲这里,手里留下的生意也只是几间布庄,经营的有声有色,一家人吃穿用度不费思量。

这一日冬至,姑苏下了一场大雪。下了最后一堂晚课,明楼在书院外跟先生告辞,轻快的踏着青石板往家里走。他一想到母亲和姐姐带着桂姨一早上忙着蒸糯米做糕,明楼心里都热腾腾的,冰天雪地也不嫌冷,更是加快了脚步往家里赶。

果然离家不远就见姐姐明镜襦裙外拢着件大氅带着兜帽站在门口等他,想是站的久了,绣鞋底下融了一片,宫灯照过来红通通的一片晕黄。

“姐!”

“跑什么,仔细了脚下,夫子是怎么教你的?方步都不会迈了。”明镜嗔道,转而又笑了起来,这一笑明艳的想是晴光暖暖的三月。

“姐姐怎么在这里等?多冷啊。”明楼赶忙提过宫灯,拥着姐姐进屋。

“天黑了,又下着雪,怪叫人担心……”

两姐弟说着话往屋里进,进了门,早守在一边的桂姨忙接过两姐弟落了雪的大氅,再递上铜炉暖手,一个燦着喜上眉梢,一个燦着麒麟得子。

姐弟俩去后面祠堂敬香,再给父母请了安这才上了桌。

“爹,娘。”

 “好好好,来来。”明老爷笑的开心,满上三杯桂花冬酿酒,“今日冬至,你娘还怀着弟弟,江山,芦舟,你们陪爹爹喝一杯。”

“我陪爹爹喝,姐姐嘛……就不必了吧?”

“讨打!”明镜抬手就给了明楼一筷子。

明镜的脾性一家人也自是知道的,明家也是氏族大家,家学自有其道,族内女儿家读书的不少,可像明镜这般才情的却是百十年来独一个,明老爷也不生气,和夫人一起呵呵的乐。

“唉,芦舟啊,你姐姐若是不生在本朝,也是要考个女状元的,你姐姐怎么就不能喝了?”

“爹爹说的是,说的是。”明楼忙给姐姐告罪,“弟弟自罚一杯。”

一家四口和乐美满,冬至祭席最是讲究,明楼总算等到念想了一整天的甜糕,伸着筷子却没想到甜糕软滑,怎么也夹不起来,急得他差点上手去抓,又挨了明镜一筷子。

那边明夫人和明老爷却说起来将要降生的三子,不知要取个什么名字好,明镜数了数,说不如叫明台好了。

“明镜台,你这个姐姐是要把这个小的宠上天啊,不过这名字……都出家了,以后芦舟怎么考功名,你又要怎么嫁人啊?”

明老爷假做伤心的样子,又惹得两姐弟又是一阵笑。

“我不嫁人,明楼也不许考功名,一辈子守着爹爹和娘亲,不分开。”

“像什么话。”明夫人刮了刮明镜鼻尖,“大了就是要嫁人的,你要不乐意远嫁,嫁在姑苏城里,总能时时回来看看。唉,你瞧我还给忘了。阿桂,你去带今天来的那孩子过来吧。”

明夫人转头跟末席的桂姨说话,桂姨紧张的搓着棉衣袖口的线团,看来左右为难。

“夫人,这不太好吧。”

“怎么不好?冬至大节,以后也总要一起过的。”

推来推去,桂姨总算答应了,急匆匆踏着小步子往外赶,明老爷和明镜一天都在家里想来也是知道的,只有明楼一脸新奇的等着看。

不过片刻,桂姨就拉着一个男孩子进来,那孩子瘦瘦弱弱的,看起来还不过五六岁,身上倒是齐整,只是一张小脸看着苍白,倒是衬着脸上一对儿大眼睛黑白分明。孩子站在那里不说话,样子倒不是怯生生的,倒是生来有些不可攀折的滋味。

明楼看着新奇又是喜欢,不等长辈开口,已经向那个孩子伸了手。那孩子看了看他,总算一只小手放在了他的手里。

“你叫什么名字?”

“他算是桂姨的养子,七岁,今日刚进来,还未起名字呢。”明夫人说道。

“不若,以诚为名。”

“为诚为忠,这个名字好,就叫阿诚。”明老爷也点点头,“芦舟喜欢我看给你当个贴身的书童,就很好,过两年开科,你带着一同去京城。”

明楼皱皱眉,没说话,转头总算夹了块糕进碗里,筷子分了,想要喂他,阿诚却摇摇头,自己接过碗筷,小心翼翼的吃了起来。

吃了饭明楼就带着阿诚回了自己居所,阿诚还是不说话,跟在他后面转,明楼净了脸,旁边一双小手就捧上一方巾子,明楼铺好了褥子,不转头,一床被子已经递了过来,小孩子伸着胳膊怕将新晒的背面再拖到地上弄脏了,明楼不说话,小孩子已经卷在被子里,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露在外头望着他。

小孩子火力壮,被子里不消片刻就暖了,明楼也裹进来,探身吹息了烛台。

四下里一片漆黑,只剩下外头落雪的声音。

明楼翻了个身,将这孩子搂在怀里,循着了他的手,摊开手掌,一笔一划的写。

“诚者,天之道也。并非为诚为忠。”

“……我不懂。”

这孩子终于说话了,糯糯的声音,奶声奶气的。

“你以后都会懂的。”

永乐二十一年冬至,明楼十五岁,明诚七岁。

 

01

床笫之事,凌李两人没当个事儿,凌远另说,至少李熏然就不像放在心上的模样。可是就是凌远,那两三分疼惜也不过转瞬即逝,又何来当真?

等到了七夕到了京城金风玉露的时候,凌远又为了另一桩事情犯愁上了。他如今寄人篱下,月月不交租子还日日蹭饭,李家不说什么,他当值回来晚了还留热饭热茶等他,全当自己家儿子养了,可凌远心里还是觉得拿人家手短,吃人家最短不是?都是读书考功名的人了,这种事,万万做不得,做不得。

凌远想得好好的,自己先在京里找了一圈房子,还真让他找着个独门一间房的小院,当了玉佩,刚好够价钱,还能够他出门搓一顿。

凌远办好了一切,拿了地契,乐呵呵的回了李家赶上晚饭,谁知他刚提了一句,李熏然他娘就红了眼睛,他爹也放下筷子不吃了。李熏然看他一眼,也放下筷子,嘴巴里还嚼着一口肘子,简夫人皱着眉,简萱巴巴的看着他,突然就来了一句,凌大夫不喜欢萱儿了吗?

……

李熏然他娘接着说,是饭菜没放辣椒一直不太合你口味?

李大人说是不是熏然太闹腾晚上老找你说话,睡不安稳?

简夫人没说话,悠悠叹了一口气,悲从中来。

……

李熏然终于嚼干净了那一口肘子,还喝了口茶,解腻。

“岫明兄,”

凌远没忍住汗毛倒立抖了一下。眼睁睁的看李熏然将前天当了的玉佩从荷包里掏出来放在了桌上,原先磨旧的宫绦还换了段新的,茶烟暖色,不艳不俗,压衣正好。

“玉佩我给你赎回来了,你现在欠我五百二十两银子,若不加利息,我给你算过了,你卖了那房子,再盘下个胭脂铺面,盈利算我五成,两年还清。”

“那就多谢令香贤弟了。”

凌远咬牙切齿,伸手就要拿回玉佩,谁知李熏然应了那声贤弟,手指拢着盘长不撒手。

“这玉佩就当是压在小弟这里了吧?两年到期,玉佩自然还你。”

“锦衣卫好本事。”

“小事。”

凌远还能说什么,看这一家人是全满意了,饭也吃饱,正要放下筷子,谁知那头李熏然他爹又发话了。

“熏然,你一会儿来书房一趟,凌大夫得空也来,多个人商量总是好的。”

“是,爹。”

 

李大人却不像真着急的样子,吃完饭喝完茶,再练了幅字,才将两个人放进来,说明缘由。

原来这一日,李大人下了省还是同往常一样,坐着轿子从宫城回府,上了些年纪,精神也是不济,在轿子里假寐了片刻,谁知他刚合上眼睛没片刻,刚进了竹竿胡同小路,前头一声惊呼,轿子猛一停,险些将他整个人折出轿外。

李大人下轿一看,一个小姑娘一身缟素,跪在轿前,雪白的宣纸举过头顶,见他下来盈盈拜倒。

“请尚书大人为民女伸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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