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顾以忘言

开个小号,专门扔楼诚脑洞。大号是这个:群燕辞归。回复的时候用,被lof逼死。

不出本子。

【凌李】今日休沐 章二 03

早上更,可能晚上能有个章二的收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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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两人出了锦衣卫六百响的落鼓已经敲了起来,凌远坐在马上,李熏然牵着马往家里走,路上又碰见卖凉果的小贩,正要收摊子,果子卖的还剩下最后一份。

李熏然索性买了给凌远尝尝。小竹筒底下一层冰,上头码了一层切块儿的脆甜桃子,在上面淋了一层搅了白棉糖的鲜羊奶,还撒了各式的干果碎屑。凌远慢腾腾吃了一路,吃到家门口,冰都化了,竹筒里一汪水。

家里三个长辈等得着急,眼看菜都要凉了一半才见李熏然和凌远联袂走进来,李熏然他爹端着架子没说什么,他娘却打心眼儿里高兴,这么些年来,也没见熏然带什么人回来。简瑶这小半个月都和薄靳言在外头不着家,凌远来了家里还是六口人吃饭,筷子都不用多添一双。李熏然他爹惧内,他娘活泼的很,看着凌远高兴,饭没吃上两口,不停的问。

“哪里人啊?没辣的,吃甜的行吗?” 

“家里人都好吗?婚配与否?唉,可怜,续弦了没?要抓紧啊。”

“什么属相的?哎呀,比我们家香儿大三岁,大三岁好啊,知道疼人儿。”

“……香儿?”

李熏然在桌子底下踹了凌远一脚。

“娘,我们锦衣卫都没这么审问人家的。”

“我们刑部也没有。”

爷俩同时哎哟一声,一样嘴角抽了抽,可能也被他娘踹了一脚。

凌远差点儿没憋住笑一口汤呛在嗓子眼儿里头。

吃了饭,一大家子人在院子里消暑纳凉,简瑶的妹妹简萱还小,骑在李熏然肩上,要摘院子里几颗碧青碧青的酸果子,李熏然他爹拉凌远过去下棋,李熏然他娘和简家夫人坐在葡萄架底下拉家常。

小姑娘跑来跑去,一会儿跑累了,坐在他娘膝盖上,数着星星,打瞌睡。

简夫人给小女儿打着凉扇,不时看看院门外头。

“……萱儿先去睡吧。”

小姑娘强打起精神来揉揉眼睛:“还没多晚呢。”

“熏然呢?还有凌大夫?”

李熏然和凌远刚前后脚洗了澡,在院子里头发搅的半干,李夫人问起,凌远才觉得这上午刚到又折腾了一整天,人也是乏了,恭敬不如从命。

“凌大夫和香儿哥哥一起睡,哎呀我知道,我知道。夫子说过……叫……叫……”

李熏然没拦住小丫头胡说。

“叫入幕之宾!”

李熏然在小丫头脑袋上敲了个爆栗。

“夫子什么时候教过你,肯定又是去偷读你姐姐的话本!我和凌大夫是连床夜话抵足而眠。”

“……哎呀,有什么不一样嘛。”

“不许欺负你萱儿妹妹!凌大夫远来是客,客房还没收拾,你能让客人睡拆房?”

父母之命不得违抗,李熏然只得带着凌远回了自己房间。

李大人和李夫人都是南方人,这些年经营家里也阔绰,李熏然夏天自己睡一张楠木八步床,放上两个枕头也不嫌挤,李熏然也没叫人进来伺候,让人送来一套新褥席也就是了。没跟凌远打招呼,滚到里头睡了。

凌远忍着笑,往里一看,李熏然紧紧闭着眼睛,肩和腰还都是紧的。

什么连床夜话什么抵足而眠,都抵不上人家心里有鬼。

凌远没逗他,吹熄了灯台,也合上了眼睛。

大概人是倦极了,梦境颠来倒去,一刻是儿时父慈母爱,父亲带他去放风筝,风筝越飞越高,后来风筝线就断了,母亲摸摸他的头,哄他不哭;一刻又是他和梅君远站在雪夜的华山之巅,梅君远手扶古琴,慨然揍响一曲广陵;到后来是千里孤坟,早逝的妻子在一条小路的尽头,他不停的追赶,在他以为追到的那一刻,妻子也化为了一枚幽兰的火光,散去了。

凌远恍然睁开眼睛,外头有了些萌萌的亮光,想必刚是黎明,柔软的小爪子又再他脸上踹了两脚,一扭头就对上一对儿滚圆的猫眼。

看来自己刚才就是被这小东西踩醒的。小东西没理他,转头去舔睡得手脚摊开的李熏然,舔了两口找了个合适的位置蹲李熏然胸口,趴下。

凌远眼看着李熏然被只猫压得马上就要醒,连忙轻手轻脚的把小东西抱下床,谁知这小东西三下两下跳回来继续趴着。

赶了一次两次三次,再是个怎么睡得死的都醒了。

李熏然翻了个身,伸手一抱,这回一人一猫全被他抱在了怀里。

“可人儿……别闹……”

这回软乎乎的了,可手感还是不太对。

李熏然睁开了眼,可人儿长长对他喵了一声,开舔。凌远任他搂着没动换,初夏醒来,虽是贪恋朝华,人却还是倦。

“可人儿?”

“可人儿……今儿个沐休……”

言下之意就是你让我再睡会儿呗。

李熏然侧躺着胡撸了两下猫,眼看着眼睛只剩下半个圆,长睫忽闪了两下又要合上。凌远看着他眼皮上两条深深的褶子,忽然觉得很像摆好的饺子,刚下锅煮得白嫩嫩的,边上还掐了花。凌远看着看着,睡意也重新袭来,眼睛也合上了,可没等他真睡着,就听外头有人敲门,越砸越响。

两人这下没法睡了,披衣起来,李熏然他爹他娘简夫人都在外头,说是眼看宵禁的时辰过了,要出去找人。

简夫人还犹豫,想在等等,怕是昨晚因为宵禁,两人无法回来,李熏然却拉着他爹立刻换了衣服就要出门,出门之前跟凌远说了一句。

“一个肝脏吃多久?”

李大人先去了京兆尹府,京兆尹府这位大人一听也彻底慌了神,之前几位官家小姐出事儿不算完,这次连一位六部正五品的大人都出了事,只怕再救不了人,乌沙不保。李熏然更干脆,回了锦衣卫叫上当值的弟兄,全城搜寻。

凌远这天沐休,也不当值,虽然不会武功,也出来帮忙找人。

他在街头乱走。从南城走到北城,再往回走,街上人来人往。

按理说这并不太对。昨日他们出来,也是落了宵禁了,早上锦衣卫和京兆尹就严查四门出入,薄靳言和简瑶一定还在城中,这偌大的京城,大是大,可两个大活人,薄靳言又不是省油的灯,也一定藏不住。

只怕他们在的地方,薄靳言也未料到。

凌远左思右想,怎么也理不出头绪,抬眼却见,昨天卖凉果的小贩又出了摊子在老地方。

想不通索性不想,早上出来也饿了,凌远掏了几个铜板卖了一份解馋。

他就站在旁边吃,看着小贩的生意还很好,一小会儿功夫就卖出十份去,两层棉被围着竹筐里的冰都没剩多少。

“这么多冰不怕化了吗?”

“瞧爷说的,我这是算好了一早的量,等过了午再去冰窖弄些回来。”

“冰窖?”

“爷是外地人吧?爷不知道,早年城西有家冰窖,后来饮水改道废弃了,又在城北建了新的。”

凌远反反复复把冰窖念了几遍,恍然而悟,第一次出事,不就是在城西吗?

“这冰窖在哪里?”

“离这儿不远,往东里走,过个胡同,往南没两步就是。”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城西那个。”

“唉,那可远了,是在城西那所寺旁边儿,就是玉兰开得好的那座。”

竹筒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他们都没想到,这大夏天的要想储藏尸块一定需要大量的冰,一个废弃的冰窖最为合适。

凌远跑得上气不接下次才遇上李熏然他们,李熏然连忙派人告知他爹,拉着凌远上了马,两人同乘一匹,往城西奔去。

小一百号人将冰窖团团围住,冲进去抓人,那色目人果真是梅君远手下那人,困兽之斗时还举着冰锥挟持简瑶,被李熏然和薄靳言一起拿下了。薄靳言咬牙切齿的质问梅君远在哪里,色目人突然张口狂笑,一边笑一边瞪着薄靳言和凌远,笑声在冰窖里来回回响,忽然戛然而止,人已经咬舌自尽了。

凌远和李熏然连忙去扶简瑶,小姑娘只是一直不停掉眼泪,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薄靳言扔下满口是血的尸体,冲到冰窖外面,趴在地上,吐出来的全是胆汁。

红着眼睛,狼狈不堪。

也不知道他们俩个这一夜是怎么过的。

凌远跟着走出来,他倒是能理解,可他又能说什么?只能走上前,拍拍他肩膀。

薄靳言回过神儿来,看看他,忽然又看向凌远身后。

李熏然扶着简瑶出来,再扶着简瑶上马。

李熏然轻轻说,瑶瑶,我们回家。

凌远莫名其妙的就觉得心里忽然有些不是滋味,可没等他动,薄靳言已经先一步扯住了缰绳。

这一句大的,怕是全京城都听见了。

“简瑶。你嫁给我,我要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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