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顾以忘言

开个小号,专门扔楼诚脑洞。大号是这个:群燕辞归。回复的时候用,被lof逼死。

不出本子。

【楼诚】芦花深处 06

不会往深了写的没那个水准……ORZ……

06

方孟敖长到十五六岁,到了抽条的年纪,手脚慢慢长开身形修长,方孟韦却只有十一岁,抱着哥哥腰撒娇,脑袋顶刚到他哥哥胸口。方孟敖自觉地自己长大了,不乐意露出笑颜来,眼神却同在班里大不一样,露出些温柔的颜色来。明楼看看一对儿哥俩,眼神又不免飘向明诚。

明台小时候爱跟姐姐明镜撒娇,明楼可就没这福气了,领回来的孩子九岁,比其他同龄的孩子还要懂事乖巧的多,明楼还要反过来黏着明诚,才渐渐把一颗心给焐热了,能跟他亲近些,结果到最后没大没小主意大管不了。

方孟敖抱了抱弟弟,再牵在手里,才抬头跟那位弯着腰的先生说话。

“姑爹怎么来了?父亲呢?”

这个人明楼自然认得,是在北平要与他今日下午在学校门前接头的人,名字叫做谢培东,是中央银行的人,也是一位潜伏十年的地下党员。

果然,谢培东托了托自己怀里咯咯笑对着方孟敖张开手臂的女娃娃,转过脸来先对上了明楼。

“孟敖,这两位先生是谁?”

“姑爹,明楼和明诚先生是学校夏休请来教拉丁文和法文的。”方孟敖说道,一手小心接过女娃娃,还和女娃娃顶了顶脑门,“明先生,诚先生,这位是我姑爹谢培东,还有我弟弟孟韦,和我妹妹孟贤。”

“明先生好。”谢培东微微欠了欠身问好,方孟韦乖巧的牵着哥哥的手,也彬彬有礼的跟两位明先生问好。

“谢先生好。”三人握了握手,彼此打了个照面,各自的意思全都懂了,不过该说的话,还是要走个过场,明楼开口道,“谢先生这可是出来买菜?正好一会儿我们也要去,只是不知道东市的鱼好,还是西市的鱼好?”

“是啊姑爹,我父亲呢?”

方孟敖抢了一句,又问了一遍,谢培东没着急回明楼的话。

“你父亲和母亲在家照顾木兰,也是太疼木兰了些,指着我出来买菜,顺道接你回家。明先生也是要买菜去?东市的鱼自然比西市的鱼好,只是东市路远,走到家,鱼也不新鲜了。”

该答的答了,该对的对了,却又无比的妥帖自然。谢培东站进了些给明楼说话,话题自然全是家里孟敖。

“孟敖不听话,我和他爹都管不了,要麻烦先生们了。”

“这孩子挺好的,敬老尊贤爱护弟妹,我看着就很喜欢,少年人,自然该有上年人的朝气,谢先生就别担心了。”

演戏一道都是有些年头的地下党,自然想怎么演,就怎么演,明楼这头话音一落,明诚紧跟着开演。

“谢先生?谢培东?您可是在中央银行工作?”明诚演着一脸惊讶又是欣喜,“昨天才和黎校长同蒋校长聊起,北平与上海的经济,法币的稳定就指望着您和方行长了。”

明楼觉得自家弟弟演技还有提升的空间,不过骗骗十六岁的方孟敖十一岁的方孟韦还有刚会说话的方孟贤不成问题。

纸条上的消息消无声息的抵了,谢培东带着兄妹三人走了另一个方向回家,明楼和明诚也真就顺路去了趟菜市场。

一路上明楼和明诚都在聊世界局势。

他们都清楚的明白,他们身处在两场世界大战的间歇。

战争前夕党国教育界经济界人士齐聚北平,只怕第二次亚洲战场的开端就会是在北平这座古老的帝都皇城,而明楼此次来到北平的目的就是尽力在战争前夕稳定法币流通,两党的目的均在于此,央行行长方步亭八月到十月间都会在北平停留,这也是明楼在明面上用党国的身份与方步亭接触而暗地里却用另一个身份接触谢培东的缘由。

他们都很清楚的明白,战争无法避免,而他们不管是作为普通人,亦或是直接参与战争的人,都不能避免的处在历史的洪流之中。

但是俯下身来明楼却有些恍惚,因为即使在有意识或者无意识的发觉战争将要到来的人们,在此时此刻此地依然在市井生活里努力的活着,让他深刻的领悟到所谓尚在人间这回事。

北平城西市的菜场到了午后也喧闹不休,小贩们推着车挑着筐沿街叫卖,只是蔬菜鱼肉不比上午新鲜,价钱下了一些。

接头的暗号是买鱼,明诚也就真的挑起了鱼,说好久不煲汤了,煲个汤尝尝。北平人说话慢条斯理儿的,结果论起价来明诚上海话都快飘出来了,半厘都要还上。那小贩也是没料到这么个斯斯文文的先生这么跟他还价,只好让了一步,买了鱼让人赶紧走。

明诚心满意足的拎着鱼,回头笑着望向他,还向他晃了晃。然后两个人再并肩走在路上,一边聊着一边随手买上些葱姜蒜水果蔬菜一类的。

回家自然是明诚掌勺,明诚总不能真指望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明大少爷,只怕发生一起血案鱼还没死了。

四合院的厨房在后头单有一小块地方,明诚做饭,明楼就坐在门口,端着个茶壶喝茶,有的没的陪他聊上两句。

明诚跟他讲,大半个班的学长学姐们都被他的厨艺收买了,他都不知道原来自己做菜这么好吃,以前在巴黎就听见你和明台这不满意那不满意的。

明楼就跟他讲,阿香刚来的时候特会省钱,喝不完的红酒都险些要倒回瓶子里去。被姐姐好好说了一顿。

有的没的,絮絮叨叨,说一会儿,停一会儿。

主要是想,人在一起。

要不怎么说小别胜新婚呢。

人都一样,不满足又或是想念了太久,就总是想着找补回来,想要补齐了分开的岁月,想要补齐了这些年该说过的多少言语,该倾诉的多少心情。

然后所有的不安,就都消无声息的消失了。

吃了饭照例在院子里纳凉,邻居家的猫又来了,幸好留了鱼骨头给猫儿啃。

晚上明诚和明楼并肩躺在床上,他忽然想到在森林的雪夜里,他和学长们也一起借着夜色的掩护并肩躺在雪地里,耳畔只有彼此的呼吸。

然后明楼翻过来,轻轻搂着他,温暖的手掌熨帖在他的后心。

他想,这确实才是他想要和应该停留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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