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李】年轮 01
写了一点儿先发上来。
家常过日子，周末写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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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李熏然的生日还有24小时，凌晨十二点，凌远多年以后第一次回了一院做手术，急诊转上来的病人，急性梗阻性化脓性胆管炎（AOSC），Reynold五联征齐了，值班大夫为了维持血压满头是汗还要跟医政处扯皮。
AOSC和重症胰腺炎凌远不知道更不喜欢哪一个。
AOSC一半的死亡率，韦三牛在国外回不来，晚上十一点多给凌远打电话，李熏然忙案子去了乡下没回来，一半的被窝是凉的，凌远多少有点儿失眠，接了电话每五秒钟就起来，一边听一边穿衣服，凌远撂了电话飙车到一院，跑上楼，换了衣服刷手准备上台。麻醉医生他也认识，明楼他弟弟明诚。麻醉好了消毒铺单抖开手术衣，一抬头巡回护士愣愣的喊他，凌院长。凌远点点头，内里腹诽还凌院长呢，伸出手来却只有一句，刀。
等清晨下了台，凌远跟着去普外交班，他一进来没一个人敢出声，还有几个眼睛要瞪脱了框，凌远皱了皱眉，刷手衣还没换，罩着临时找来的白衣，身上还带着血气，怎么也散不去。
再上楼把衣服换回来，柜值班室人来人往的也没锁门，凌远掏了掏风衣的口袋，手机钱包还在，打开一看，十几个未接来电，大部分是李熏然他妈妈的，还有几个是李局的。
上个月回家，刚跟李熏然回家吵了一架，闹得家里鸡飞狗跳不欢而散，不是小姑娘简瑶和简瑶她妹妹拉着李局差点要打断李熏然的腿。
凌远第一反应，是熏然是不是出事儿了。
心脏突突跳了两下，给熏然他现任领导打电话，跟官僚扯皮这件事儿凌远特别内行。那边领导说，熏然？李熏然？出差今天回吧？刚他副队打电话说在火车上呢，李队他手机没电了。凌主任怎么了？遇上医闹了？你等着我就派人去……
凌远拉扯了半天挂了电话，对着手机屏幕继续发呆。
以一个罚站的姿态，站在门诊大厅里。
打还是不打，这是个问题。
妇产科主任大美人跑过来围观顺便送了他两盒阿胶，说怎么了这是？
大美人一定是来看他笑话的。
凌远想了想说，我对象他父母给我打了电话。
大美人掂着脚尖默了一下，然后抬头笑了一下。
当医生当久了，总觉得，只要活着，就很好了。只要活着，活着就应该去寻找幸福。
大美人儿说，打回去呗，免不了又是骂一顿而已，还能从电话线那头爬过来掐死你。
是不能。
大美人儿赶上手术走了，凌远也想通了，可就是抑制不住紧张的厉害，比上手术台都紧张。坐回车里，手一滑，按了回拨，给李妈妈。
“小凌啊，你忙吗？”
“阿姨，不忙，不忙。”
“小凌啊，真不忙吗？”
“真不忙，真不忙。”
凌远抬头看了一眼后视镜里他自己的黑眼圈。
“小凌啊，熏然呢？我给他打电话，他也不接，这都一个月了，一通电话也没给家里打，这是要上天呢？还跟父母置气……”
“是是，他今天回来我说说他，他手机没电了。”
“你要给我好好说说他……”
凌远趴在方向盘上，觉得这节奏不太对。
李妈妈还在继续絮叨，听得凌远困得眼睛都快闭上了。
“……小凌啊，今天熏然明天，他总是忙，不记得过生日……”
“等等……您，您说谁生日？”
“熏然的啊。小凌，你也是，熏然的生日你都不记得问吗？你怎么跟我和他爸发誓说对他是真心的啊？！”
于是凌远在开车回三院的路上，开着免提被李妈妈又训了半个小时，开车打电话，李警官说好孩子不要学。
凌远自己也不爱过生日，平时忙，忙起来什么也顾不上，有几次还是银行还是保险公司发来祝福短信他才想起来。
但是，那可是李熏然的生日啊。
在值班室闭起眼睛快要睡着之前凌远还在想晚上熏然回来送点啥。
鲜花吧，熏然又不是女孩子。
戒指吧，交往还按月计算呢。
零食吧，直接否决。
给毛线找个伴儿？不行，家里已经两只猫科动物了。
再养只狗呢……
……
然后凌远攥着寻呼机疲倦的睡着了。
所以说岁月不饶人呢，年轻的时候图书馆熬夜常有的事，三十几岁肾上腺飙升一场手术就受不了了。
et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