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顾以忘言

开个小号,专门扔楼诚脑洞。大号是这个:群燕辞归。回复的时候用,被lof逼死。

不出本子。

【凌李】旅程02

今天睡了十几个小时却还困胡说八道大家别介意


02


凌远坐在布达拉宫广场前顶层的石阶上,看着底下衣衫褴褛的僧人一步一跪慢慢上来,突然想起在远藤周作的深河里读到也有的僧人,步行万里,一步一跪走向恒河。李熏然刚搬来的时候,倒腾了两箱书回来,到底也不是正经读书的文科生,读书全没个章法,从浅薄到风花雪月儿女情长的古龙金庸言情小说,从深奥到政治经济伟人回忆录,连大半个世纪的禁书《西潮》都有,凌远抽空读了一读,除了记住作者那句“以孔子做人,以老子处世,以鬼子办事。”这鬼子当然是洋鬼子。也记住了国父弥留之际那句“和平、奋斗,救中国。”


倒也曾想,为院长时更圆滑些,可更好?


北大任期最长的校长,又乱至兴的北大校长,身前未有一句恩言,死后史书未有一句褒奖。


按理说,他这个人从读书时背起的马哲到做院长时的行政文件,该熟识的历史一点也没漏过,可偏偏读完了西潮,却记住了。后来正经八百的问过李熏然读完什么感想,李熏然先不正经的给他比个鬼脸说你别让我上司知道,再问才说,真不想活在那个时代,却也想回到那个时代亲眼看看。


考试读书背答案是一回事,相信哪个不相信哪个是另一回事。


这一年过年,不早不晚,正赶上阳历二月初,医疗队赶着一月底回上海,人犯先押解回去,李熏然跟他说,那个杀人犯其实不想走了,想回去自首,想等着他们,大概这地方真的挺神魔的。李熏然留下来交接手续,算到最后还要比医疗队晚走两三个星期,凌远乐得陪他。到最后票订晚了,飞机没有只剩下火车,黄牛了两张贵出天际的软卧,二十九早上走,初一早上到上海,四十八小时。还好两个男人没多大讲究,来的时候也没行李。


凌远和李熏然要走的前一天回了拉萨放了晴,两个人都忙,到了走才想来布达拉宫看看,李熏然想去转转经轮祈福,凌远没兴趣,绕了一圈,看着北方来打工的青年坐在梯子上描着宫墙房檐下的一幅一幅壁画。


按说北京也有,不知道是紫禁城还是北海,早先画师们补救一幅一幅的雕梁画栋,补完了最后一幅,第一幅又该补了,好像没有个尽头,按理来说,这其实也算是一种修行,专心致志,心无旁骛,更何况是在这山峦上的宫殿。


凌远看的没劲了给李熏然发个短信,就坐在石阶上等人,往往远处积雪的山脉,不知道这一走,以后还会不会再来拉萨。昨天从招待所走的时候,几十号人站在院子里送他,小姑娘梅朵站在最前头,李熏然站在最后头对他笑,脸上红扑扑的。一句话他也听不懂,却突然红了眼圈。


还不是见多了白眼儿狼。


等了没多久,李熏然蹦蹦跳跳的下来,坐在他旁边,毛茸茸的脑袋突然窝在他心口上。


突然他的心里就平静了。


在这一刻,望着远方的山峦,跪行的僧人路过他身旁,李熏然窝在他怀里。


所谓原谅,宽忍……全部都释然了。


好像他们这样在一起坐着都能坐到地老天荒。


大概这地方真的挺神魔的。


 


大晚上的火车,进了站换了票,软卧的车厢上下铺四张床,等到发了车等到服务员来,才知道这一路这节包厢就他们俩。


凌远刚坐下列车长就过来打招呼,凌远说好说好说,治病救人最要紧。


李熏然把行礼甩上去,才不管这火车上有人相信啥天下无贼有人还就真是个贼,还有个结巴想要劫财又劫色。


俩人把行礼都折腾上去,李熏然在桌子上倒了一大把瓜子吃。


“干嘛你?没坐过火车?”


“嗯。没坐过,早就想体验一把。”李熏然点头,笑着咔嚓咔嚓嗑瓜子,“在国外读书的时候坐过人家的,可干净了不能给祖国丢人。”


李局家的小公子飞机来飞机去,说出来的话,真想让人揍他。


不过很快,李熏然的注意力就被窗外的景色吸引了,算他运气好,居然看到跳跃奔跑的高原生灵。


一路上就听李熏然“你看你看!”个不停,巴掌大的脸贴着玻璃窗,圆滚滚的眼睛盯着窗外。


等到晚上李熏然总算累了,吃饱了东西,看够了星星,拉着凌远躺着。


嫌下铺乱非要把行礼折腾下来躺上铺,一个人嫌冷,非要凌远也跟着挤上来,关了灯。


火车轰隆轰隆往前跑着,凌远八风不动的躺着,上铺太窄,凌远侧躺着,李熏然背靠在他怀里,拿了kindle出来看小说,什么鬼盗墓小说,李熏然个刑警,看书的时候胆子最小,看着害怕还偏偏要看,还说凌远搂着他就不怕了。


什么鬼。


这小祖宗就是给他惯的,惯人的还是凌远,自作孽不可活。


凌远越过他的肩头看着屏幕,火车咣当咣当特别催眠,一会儿黑黑白白的文字就变成了一串串蝌蚪,再过一会儿下巴支在李熏然肩头打起了瞌睡。


背后的人呼气太过绵长,李熏然又看了一会儿也困了,kindle关了,翻了个身,凌远下意识的又把人抱了个紧,两双大长腿都穿着牛仔裤在略短的上铺缩着叠成一团。


凌晨的时候列车长过来敲门,凌远随手抓了件外套,回头看李熏然没醒,一张小脸露出来,凌远忍不住亲了他一口,才走。


忙到清晨回来,想消无声息的上床再睡会儿,李熏然被他身上的冷气惹得半醒,本来摊手摊脚的睡,往里缩了缩,半睁着眼睛迷迷糊糊的看看凌远。


“……回来了?”


“嗯,你接着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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