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顾以忘言

开个小号,专门扔楼诚脑洞。大号是这个:群燕辞归。回复的时候用,被lof逼死。

不出本子。

【凌李】旅程 01

突然发现篇幅比我预计的要长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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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先坐飞机再几个小时赶到西藏的小镇上,高原缺氧发作简直再正常不过,快过年了大冬天的,大雪都封了山,哪里找得到大夫?招待所的氧气管突然坏了,氧气瓶分给了同事,李熏然半卧在床上,觉得自己快命绝于此了。脑袋里像装了个铅块,疼的他眼睛都睁不开,吐了三次,只剩下胆汁,除了头疼什么也感觉不到。招待所的藏族小姑娘梅朵跑出去找人了,眼见太阳都要落山,还没回来。

不过移交个差点逃出国界的犯人,李熏然偏要来。

李熏然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

大概被凌远念了太久的傻,他也就真的傻了。

来了又能怎样呢?哪那么巧就跟书里的故事一样遇上。

 

三个月前凌远来了西藏,并非长驻,只是每年这个时节上海三家医院总要轮流挑几个去,前年是眼科,去年是胸外,今年就轮上了普外。大主任嘛,当仁不让。

李熏然也没什么意见。过年就回来,才三个月不见,有什么舍不得啊。

可是第一个晚上李熏然就失眠了,去西藏的那天是十一月底,天气特别冷。

我靠。

李熏然当时在床上滚了半圈,捶着枕头骂了一句,觉得自己特矫情,特别特别的矫情。然后就拿过手机来给凌远发短信,终于发困了睡觉。

凌远大半夜做完手术才看见,山里信号也不好,断断续续读了好几个小时。

李熏然早上起来在办公室泡上咖啡,才等来凌远的微信。语音跟他说刚来,做了一个晚上手术,下次别那么晚睡了。啊,还有,西藏的星星很好看。毛线喂了吗?声音里全是疲倦。

李熏然琢磨了半天也没醒着给他回什么。在家里的时候天天喝毛线飞醋,如今在外面反而惦念起他别忘了喂猫。

副队递了整理好的卷宗给他。

寻常杀人案件,没多稀奇,要是再遇上薄靳言那一类他才真的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该出家让老和尚给他念经。

李熏然忙起来其他的就没空乱想,半夜回到家,拿出手机一看,凌远又发给他一条,毛线喂了没?

正好毛线饿的咕咕叫,跑过来蹭他脚。

 

梦里好像还在温暖的家里。

难得凌远没和毛线打架,两个人中间夹一只猫,睡在一起。

 

然后李熏然醒了。凌远的手贴着他疼的最厉害的额头。

带着点消毒液的味道。

温暖,也很温柔。总是凌远喜欢做的事情。

他开心或者不开心,或者他开心或者不开心。

“……我死了吗?”

要不怎么说凌远总忍不住想骂他呢。凌远深吸了一口气再吐出来,才开口,手指轻轻捋了捋李熏然额头上散下来的碎发,都守着人半个多小时了,这才醒,醒了还问他死了没有。脸蛋红彤彤的梅朵倒了杯咸奶茶给他,十五六岁的藏族小姑娘憨憨的对他笑,叽里咕噜说了一串他俩都听不懂的藏语出来,掩着嘴笑着跑了出去。

“没发烧,一时半会儿死是死不了的。”

“……嗯。”

李熏然额头蹭着他的手,点点头,黑漆漆的眼睛没了平时的光彩,睁了一半闭了一半,全然没有生龙活虎的样子。

“可我怎么看见你了呢?”

“……”

凌远给他戴上面罩,人终于闭嘴了,吸了两口氧头不太疼了,睁着眼睛无辜的瞅着他。

“梅朵的外公,突发阑尾炎,大半夜拉到诊所去的,我给开的刀。”

结果小姑娘非得认他当救命恩人,拉着手感谢了半天,不过他也听不懂,还是旁边会藏语的姑娘给他翻译,说没多说他是活菩萨。具体原话是什么凌远没好意思问。

在城里当了大半辈子医生了,好的不好的,有过太多过往了,心已经冰封了太久,直到这个小姑娘又是哭又是笑的感谢他,还说着质朴到他也听不懂的话语。

“然后今天她看你快不行了,跑过来找我。话也没说清楚,你说我一个普外科的大夫,可不管治高原病。”

梅朵说,李熏然,熏然快死了,疼死了。

巧合吧,天下人名字一样的不要太多,凌远没想着能看见他。

羊毛毡的靴子,帽子和围巾烤在炉子上雪化了,滴滴答答滴着水,窗外呼呼刮着北风,屋里也不太暖和,李熏然身上盖了一层被子两件墨绿色的军大衣,凌远攥着炉子边烤的那一小碗儿奶茶,一口一口慢慢喝,梅朵跑来找他,他再拖着氧气枕爬山,又赶上大风雪,卫生院的车开不动,他迎着风雪走了四十分钟才到,此刻才觉得一路赶来时身上着的寒凉才散去些。

医用面罩的透明塑料咯着他耳朵疼,大概这次李熏然没办法挑剔味道不好什么的,吸了一个小时氧,凌远见他脸色好多了,给他停了,换了个普通枕头给他躺。

上次简遥来上海玩儿,跟凌远说过,熏然不喜欢面罩氧气管塑料制品的味道,除了昏迷的时候,戴着口罩睡不着,医生可头疼了。

他喜欢过的和爱的人,一个叫遥一个叫远,也是缘分。

李熏然不嫌冷,手又爬出来,拉他膝盖上的那一只手。

本来手指就细,指头尖上一会儿就红了,放在膝盖上也没个重量,轻飘飘的。凌远抬手给他塞回去,起身回去锁了门,扒了自己外套外衣外裤钻了进去。

冷冰冰的脚贴着李熏然的让他躲了一下,马上又贴回来,膝盖勾着凌远的小腿。

李熏然这刚好一点儿就开始折腾的性子凌远倒也习惯了。

李熏然搂着他的腰,耳朵蹭着他的耳朵。 

这个拥抱其实隔着不远,才三个月,没几天他就要回去了。

可是依然甚为想念。

人类总是这样,渴求着需要和被需要。

这个拥抱满满的,很踏实,肩膀挨着肩膀,胸膛贴着胸膛,磨着毛衣和衬衫。

“笨。”

“……”大概是抗议之类的,李熏然脸颊蹭着凌远有点儿泛青的胡子渣,“押送犯人,顺路,我也没想着真能见到你。见到你也好……见不到你也好。见不到你也不会难过……跟你看看一样的风景就挺好的,见到你就只有开心……”

怎么开心呢?也说不好,反正就是挺开心的。

被头疼折磨的精疲力竭的人总算疲倦的要睡着了。

凌远关了灯,听见屋外的风雪呼呼地吹着歌,黑暗中唯有炉火噼噼啪啪烧着暖暖的光。

“……毛线呢?”

李熏然哼唧着醒过来点儿,额头还窝在凌远肩上,说话都闷闷的。

“傅子遇来了上海,先让他养两天。,正好他也没地方住,住咱家客房。”

“傅子遇?薄靳言的铲屎官?”

“……”李熏然窝在他肩头笑,“这下真成铲屎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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